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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4章假裝想起他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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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晨,豐予康再走進伊瑾瑜病房時,見她已經醒了,縮在床沿的一角。

“瑾瑜?”他微微顰眉,小心翼翼地走近,詢問道,“怎麽了嗎?是不是哪裏覺得不舒服?”

先是楞了會兒,接著緩緩轉過身,女孩目光對上他的,只一瞬,眼底充滿了詫異,以及十分覆雜的情緒。

豐予康看不懂,“你還好嗎?昨天的……”

想問昨天的治療,她卻忽然一把抱住了他,低低的、那隱忍的聲音是哭泣。

女孩此刻的模樣就像是一只被遺棄的、被傷害的小貓兒。

小小的,聲音小小的,身子也小小的,那樣惹人憐惜,讓他只覺得一顆心都軟化了。

先是楞了楞,慢慢低下頭,他看著她,心想:難道瑾瑜這是想起我了嗎?

電擊治療成功了?她想起我了?她是不是知道我是誰了?是不是已經忘記了之前的事,忘記了季姜戈?

一顆心臟興奮地加速跳動起來。

眼底、心裏都是喜悅,還有一點點擔憂,擔憂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,瑾瑜並沒有記起自己。

彎下身子,他坐在她的身邊,回抱她,溫柔順著她的長發,安靜問:“究竟怎麽了?告訴我好嗎?”

“予康,”大眼睛裏溢滿了水霧,她哭訴著,“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。”

什麽意思?再也見不到?

“我不是應該死了嗎?”她問,“是你救了我嗎?我記得,他們把我丟進大海了。”

撲通、撲通……

豐予康覺得現在自己可以清晰感覺到心跳聲,那樣真實地跳動著,一下又一下。

原本不敢多想的,一個晚上,輾轉反側,擔心希望太多,到時候失望也會太多,可沒想到,成真了?

“瑾瑜?你知道我是誰了?你叫我予康,你想起我了,對不對?”

“什麽意思?”女孩懵懂地看著他,眼底充滿了疑慮,一臉的困惑不解。

“予康,我怎麽了嗎?”她聲音有些顫抖,“什麽叫做想起你了?”

那神情就好像是站在迷霧中,看不清眼前,看不清左右,只能聽其他人為她講述。

他心疼地握著她的肩膀,“告訴我,你睡醒前的記憶是什麽?是落海嗎?”

“嗯,”她點點頭,“有個人撞上了我的車,我以為只是普通的追尾,想不到竟然把我綁走了。”

心在抖,手也跟著抖,豐予康想要從她臉上找出一丁點破綻,但是什麽都沒有。

瑾瑜記起了以前的事情,但是卻忘記了後來的,從海上被救起的事情,她全部忘記了?

胸口不住地起伏,他甚至想要捏一下自己的手臂,看看是不是做夢?現在的一切只是他虛幻的夢境。

猶豫片刻,他朝她問:“然後呢?可以告訴我嗎?後來發生了什麽事?”

“我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,他們給我換了衣服,在我身上潑酒,我被灌了很多酒,然後……”

眼底閃現出了驚恐的神情,她說不下去,雙手捂著頭,像是十分痛苦的樣子。

她推開他,往床的另一側靠過去,遠離男人後,身子蜷縮在一起,眼淚不住地落下。

“瑾瑜?”

“我們分手吧。”一開口,她忽然說。

聲音帶著悲涼和無奈,還有巨大的傷心和絕望,她重覆道:“分手!好嗎?”

大概知道是什麽理由,他想要靠近她,她卻躲得很遠,“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。”

“為什麽?是因為他們對你做了什麽嗎?是因為你覺得……”

“不要再說了!”她痛苦地抱著頭,不停搖頭又搖頭,“我不想看見你,你走!”

“瑾瑜,我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麽,”他靠近她,“我都知道了,你不應該一個人承擔這一切。”

緩緩擡起頭,帶著一絲恐懼和驚慌,還有愕然和詫異,“你知道了?你、你怎麽知道的?”

“已經過了很久,離你落海的時間,”豐予康耐心解釋道,“你昏迷了很久,已經過了快一年了。”

瞳眸倏然撐大,伊瑾瑜反問:“一年?”

輕輕點點頭,他說:“一年了,你知道嗎?我一直在等你想起我,記得我。”

眼眸垂下來,女孩喃喃低語著“一年”這個詞,像是在想什麽,有些無措,又有些迷茫。

“現在一切都過去了,”他擁住她,讓她的頭埋在自己懷裏,“你想起我了,這就夠了,不要再說什麽分手這種話了好嗎?”

眼淚不住地滑落,她悲戚道:“我很臟。”

三個字,伊瑾瑜腦子裏都是季姜戈的身影,他的聲音,他顫抖地抱著她,不停地罵著她“笨蛋”。

蓮蓬的水聲猶在耳畔,他們的浴室裏擁吻著,忘記了一切煩心的事情。

那時候,她想說什麽就說什麽,從來也不用偽裝,不用像現在一樣步步警惕,小心翼翼。

演戲嗎?

究竟是演戲給誰看呢?

是為了給豐予康還是給我自己?

伊瑾瑜的心情很亂,被豐予康抱在懷裏,不停地安慰著,眼淚卻怎麽也遏制不住,洶湧地溢出來。

那種無助的感覺,就好像回到了萊芒湖的那個晚上,她只有一個人,孤立無援。

是姜戈給了她溫暖,讓她能夠有一個可以依賴的人,讓她回到重生前的自己,那樣無憂無慮。

然而,現在,一切卻只能靠她自己,面對這個憎恨的男人,演出那些自己都覺得惡心的戲碼。

欺騙他,更是在欺騙自己。

天知道每一個字,每一句話,她說得有多艱難。

豐予康被女孩哭泣的樣子攪得心裏很亂,他想說一些什麽安慰的話,卻不知道從何說起。

那樣絕望而無助的哭聲,像是一箭一箭地刺進了他的心裏。

是他沒有保護好她,害她受到了侵犯,受到了侮辱,甚至為此精神奔潰,喪失記憶。

強行讓她恢覆記憶,面對那一段過去的也是自己。

還有資格說什麽呢?難道說她的身子不臟,他根本就不在意嗎?

在或者不在意,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,那段記憶,只會成為束縛住她的、永遠的折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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